昨天（9月28日）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正式推出了首個大版本更新《暗夜孤堡》。這是件比較值得關注的事情，從量級上說，這是這款話題之作推出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更新，或許可以對標系列傳統“資料片”的內容量；從時間上說，這次更新來得比較早，比較快。
“快”是相對這個系列的歷史而言的。此前“暗黑破壞神”系列大更新往往以年為單位進行，在大版本之間雖然也是更新不斷，但內容變化不多，往往只提供簡單的賽季更新、平衡性補丁等調整，或是推出一些新裝備，讓玩家手上的武器換個顏色發光……
可《暗夜孤堡》僅僅在遊戲正式上線不到一個季度的時間內便推出了，隨之而來的是一整套新玩法、新副本和許多細碎的內容。人們對於更高節奏的更新頻率雖有預料，畢竟移動端遊戲比其他平台更注重運營，但一個季度的時間會不會還是太短了？總而言之，我們認為和《暗夜孤堡》本身的內容相比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選擇的運營節奏同樣很值得關注。接下來我們就會聊到這些。
■ 一次內容豐富的更新
先讓我們說說《暗夜孤堡》更新的內容。
這個版本的名稱“暗夜孤堡”暗示了什麼是最重要的內容。新的版本提供了一整套基於戰團與城堡的玩法。首先是“古堡探索”，戰團在 完成前置任務後才能開啟古堡，戰團起初將只能獲得古堡的一部分，其餘部分則由盤踞在失落古堡裡的怪物佔有。也就是說，這是一個探索古堡並逐步佔領它的過程。
聽上去就是要刷一張新地圖？這麼說也沒錯。不過，這個模式的不同之處在於，它是一個主打多線推進的聯機合作副本。戰團玩家進入遊戲後需要對隨機數量的房間進行探索，但這種探索可以分頭推進，玩家們可以各自選擇一路探索，並在途中匯合。這就與《暗黑破壞神2》或者《暗黑破壞神3》裡最常見的“同屏共刷”聯機模式不一樣。從現有的介紹來看，除去刷圖外，玩家還需要進行一些策略抉擇，比如淨化和占領房間，並將成員部署於房間中以獲得額外的屬性加成——聽上去融合了一些地域壓制類型遊戲的機制在其中。
“暗黑”與掉寶的關係大概和人類身體與水的關係差不多，玩家在遊戲中百分之七八十的時間都在幹這件事。本質上，古堡探索仍然是一個Farm模式，當然，它還添加了更特別的獎勵，玩家可以在新模式中獲取傳世武器。這名字讓我想起了《暗黑破壞神3》的裝備等階系統，隨著數值膨脹稀有度總能一路向上，“傳奇”之後還有“遠古傳奇”，總之刷不到盡頭。
不過，除了作為一件更強的裝備外，傳世武器還另有新花樣。它不僅可以作為一件用於單個玩家裝備的道具，還可以放置於古堡的寶藏間，為戰團全局戰鬥提供增益。同時，玩家的主要裝備也將出現能與傳世武器相關的祝禱詞條，這讓裝備搭配系統更具深度。需要注意的是，傳世武器具有兩面性，在增益的同時也附帶減益效果，這也帶來了新的策略選擇。
最後，在戰團完成古堡探索任務後，便可開啟防衛玩法。根據介紹，這是一個以防禦為主的玩法，玩家將面對如潮般的惡魔圍攻，竭力守衛自己的古堡——從介紹來看，玩家好像很掙扎，一副死命抵擋、勉強生存的樣子，但玩起來大概也是毫無感情地搜刮，為榨出惡魔最後一件綠光而走個流程。值得注意的是，這個模式似乎融入了一些塔防類型的玩法，這或許會帶來一些新感受。
以上內容都圍繞著古堡進行更新，是版本的主打玩法。但遊戲的傳統玩法也有新內容，新的副本“沉寂廟宇”也將在新版本中開放，並帶來一段全新的故事劇情。
■ 整體與多樣
單從內容量上來說，《暗夜孤堡》的遊戲內容相當可觀。更重要的是，這是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的首個大版本，可能是最能代表遊戲未來更新方向的預告。也就是說，我們不止可以聊聊這次更新的內容，還應該談談這些內容背後的一些東西。
先說說好的方面，如果要歸納特點的話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的這次更新可謂兼顧了多樣性與整體性。
“多樣性”指的是一些新嘗試。若仔細關注這次更新推出的新內容，它們雖然仍是“暗黑”系列萬變不離其宗的“刷刷刷”，但已經在嘗試從不同的側面帶來新東西。前面我們已經聊到，“古堡探索”嘗試了多路線共進的聯機模式，還似乎融入了一點地域壓制的新要素；“城堡防衛”則試著融入了塔防。這些嘗試，都算是不同類型玩法的碰撞。
但不同的類型也更容易顯得混亂。 “古堡探索”是探索加地域壓制，“城堡防衛”是塔防，“傳世武器”則是裝備系統的更新和擴展。從功能定位來說，版本主打的3個內容其實關聯性較弱，頗為零散。
對此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項目組的選擇是用版本主題“古堡”將它們串聯起來。 “古堡探索”是一個起點，用玩家比較熟悉的方式（地牢探索）引入新的版本；“傳世武器”則是探索過程中的成果，並在普通的裝備效果之外，添加了放置於古堡寶藏間的額外效果，這讓“引入一種新裝備”變得更加有趣；最後，看似和“暗黑”關聯不大的塔防玩法是“古堡探索”的後續，這讓一個新的遊玩模式在設定上顯得合理。
在內容足夠的情況下，使不同的內容看上去協調相當重要，畢竟一款好遊戲和“縫合怪”的差別往往就體現在協調與否。
在這方面，傳統內容要做到協調無疑是簡單得多。新版本推出的“沉寂廟宇”副本，就是在傳統玩法上提供了一個新的“刷刷刷”場所。除去習慣的玩法外，“沉寂廟宇”副本還進一步補充了“暗黑”世界觀，講述了一位傳說中的武僧的故事，劇情相當契合“暗黑”系列中常見的英雄與魔王互相轉換的主題——或許也是為了契合這個主題，副本的流程中明暗交替，玩家從一片黑暗中開始自己的探索，逐步點亮黑暗的廟宇。
利用副本機制在遊玩的流程中敘事，這是暴雪遊戲擅長的內容，這方面沒什麼要多說的。但題材選擇方面則另有一個值得關注的重點：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在故事上似乎很關注武僧這個職業，主線故事中武僧們便有不少的戲份，這次副本推出的新劇情也是這一主題。
這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，我們都知道，“暗黑”系列添加新職業大都是天降猛男，有時候是某一代突然新加的一個設定，故事設定卻說背後有什麼悠久的歷史傳承，有時候有點兒突兀……武僧就是一個《暗黑破壞神3》才加入的新職業，它的戲份不多，不夠飽滿。但這也提供了講故事的空間，或許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在這方面還能有更多的機會。
■ 更高的更新頻率，這又意味著什麼？
最後，讓我們聊聊開篇提到的更新頻率問題。作為玩家，我們雖然可以用一句很糙的“遊戲內容越多越好”來概括所有遊戲的一切更新，但從從業者的角度來看，這種不同以往的更新頻率的好壞或許仍然有值得進一步討論的地方。
可以說，這些嘗試中既有值得讚許的部分，也隱藏著一些讓人擔心的地方。
首先是更多新玩法的加入。在如今，“遊戲類型”早就不能完全概括一個遊戲的玩法，絕大多數持續運營的遊戲都會在各類活動中加入許多新元素，諸如塔防、Rogue、換裝、模擬建造……都是各種附加玩法的常客。這種選擇幾乎算得上必然：移動端遊戲重運營，玩家對內容量的要求也更高，更多的玩法不易讓玩家產生厭倦感，也更容易解決產能不足的問題，填充運營週期內容。
從《暗夜孤堡》嘗試了地域壓制、塔防要素的情況來看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也可能會嘗試更多的玩法類型。接下來的問題在於，在不少玩家的印像中，“暗黑”系列的核心樂趣必須得是刷刷刷。在這種情況下，“其他玩法”需要和這種核心樂趣相兼容，這就頗為考驗遊戲設計。
因此你可以看到，《暗夜孤堡》中的地域壓制和塔防玩法看起來都頗為克制。它們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標準地域壓製或塔防玩法，更多是一種“暗黑”式的“在刷刷刷的過程中加一點兒別的東西”，這是一個不錯的折中。
不過，並非每一種模式都適合這樣折中和融合，如果日後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想要加入更多其他玩法，勢必面臨著這樣的挑戰，也更加考驗玩法設計。
這其實也是我們此前提到的“整體性”問題。對“暗黑”來說，要做好整體性有個獨特的優勢：無論推出什麼新內容，核心都是至關重要的Farm後掉落，只要抓住這個重點，多樣化的體驗或許總不難回歸到同一個核心樂趣上。
我的另一個擔心是關於產能的。不到一個季度時間就更新的《暗夜孤堡》帶來了新的劇情、副本以及全新的玩法機制，這樣的節奏對於開發來說是可以長期維持的嗎？
尤其是劇情方面，要知道，“暗黑”系列本身的劇情並不處於重心位置，故事講得也不多。從好的方面來說，這讓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有大量的可發揮空間；從壞的方面來說，要在一個魔王死了又活、活了又死，然後再活的大框架下講出花來，讓故事變得精彩，這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但這些都是未來的事了。從現在的情況來看，我們完全可以說，《暗夜孤堡》是個相當有誠意的大版本，它在維持水準的情況下，對玩法和內容上都做了創新。並且，考慮到目前版本推出的速度，假如這就是未來《暗黑破壞神：不朽》運營的節奏的話，之後的新內容會非常值得期待。
當然，這也是一種挑戰，畢竟人們習慣的“暗黑破壞神”從來不曾以這個頻率進行更新和改變，人們可能更習慣於在不同賽季中反复穿行——但這種模式的遊戲我們已經見過很多，也不必再做個一樣的。嘗試一下新方式總歸不是壞事，不是嗎？